第三十五章 说服（二）
讲了一大堆军事，最后以一个如何砍伐木材的问题结束。
就连专家们也有些晕乎。不过把专家们送走之后，高级干部几乎都回到了教室，蒋校长把准备离开的黄彬留了下来。
“小先生，你今天讲的很明显有所保留，我也知道你的这些老师教唆你讲这些，一定还有其它目的。不妨一次性讲完。”
带着眼镜，只有一只眼睛的元帅笑道。他正在努力筹建军事学院，这个军区的小步兵学校只是一次预演。他其实是过来挖人的，凑巧遇到这么一次活动。
黄彬回到了讲台上：“想法是有，只是并不成熟。”
“讲嘛，你一个小娃娃，还有谁怪你讲错了？如果是他们，就不行喔。”元帅指着后面的老师半开着玩笑。
黄彬笑道：“就像我们刚才讲我军的优势是复杂环境下作战。我们重装火力没有一二十年可能起不来。就算是起来，也只有少数地方比较实用。这是因为我们国家的地理环境和苏联、中东沙漠，和欧洲都不同。大规模的装甲突击在目前的我国并不会出现。如果能用，日军早就用了。苏军在东北的大胜，那是因为日军的根子已经烂了。而在这之前，苏日之间，苏军是败的。”
“你认为我们有必要防止敌军重型装甲部队深入内地？”
元帅问得非常委婉，这个问题其实就是防止苏军入侵，不过就连他也不能直接说出来。
黄彬道：“有利于我军的战法当然要坚持，要发展。这是我的老师们讨论后的结果。您也知道，我的老师们也是分成两派的。墨利加曾经是前军队的主要武器装备以及战术思想的来源。老师们很不服气，认为先进的武器装备并不是没用，而是没有用好。前朝用不好，不代表我们用不好，关键还是看人。”
所有的高级军官都点头。
“不过如果中国的地形真的全部变成简单种植区，且不说是否科学。有利于装甲部队突击的地形，首先获利的一定不是我们。这一点老师们也是赞同的。高丽北边的山区守不住，我们也守不住东北。东北守不住，那么华北也守不住。这就是我们认为高丽无论如何都要进入的原因。我想这大概也是领袖不得不做决定的原因之一。”
这次没人点头。所有人都不置可否。
“从经济上来说，渔业和林业、养殖业，确实是整体农业中比较薄弱的地方，发展空间非常大。而且由于生物空间问题，种植业并非最有效率的农业生产方式。是因为过去的土地和社会结构问题制约了他们的发展。而这些在我国都有很好的基础，我们在发展这些产业的同时，能够完成对于装甲兵团大规模入侵的整体防御布局，两全其美的事情，不做白不做。”
“保留甚至扩建森林，用它延缓装甲兵团前进的速度，然后有机会集中兵力，打掉它。你是这个意思？”
其中一个高级军官问。
“可以这么理解。无论如何，不能让我们的土地上变得和西伯利亚一样简单和贫瘠。这不仅是战略战术问题，也是我们国民的生存问题，是子孙后代有多少福利的问题。不能把祸害留给后代。苏联的远东，偌大的国土面积，才多少人？而我国怎么说也有五亿多人口。”
“农业是一个落后的生产模式，你希望用一个落后的生产模式，来战胜先进的工业生产模式？”
另一个军官反问道，这次有同感的人多了很多。
“农业和工业没有先进落后，农业也一样有先进的模式和落后的模式。我们是有一个工业的短板，一桶水，水平高不高，决定权不是最长的那块板的高度，而是最短的那块板的高度。单从农业技术以及对于自然资源的利用来说，我们说世界第二，大概没有人敢说第一。但是我们还是在战争中吃了大亏。”
“有点意思。”这次是元帅笑了。
“我们工业的落后，其实是生产的落后，也就是这二三十年。最早我们的技术并不落后，我们的飞机曾经和墨利加的波音公司差不多，我们大部分舰船火炮都能自己造。我们的老师们说前朝曾经有过黄金十年。是因为军阀混战，两党分裂，外敌入侵导致了生产无法展开。”
黄彬笑了：“我的老师们中央军和地方军都有，为此吵了不少架。”
教室里其它的军官都笑了。但是旧军官和高级军官都没有笑，因为这可笑不出来。
“后二十年，我们就真的落后了。二十年的差距，再加上新中国建立，我们不可能短时间内恢复元气，这个距离会越拉越大。补齐工业的短板，全国难度可能很大。因为就算我们的军官，来这里学习，除了作战技能，顶多就是学一个初中的知识。而教育，十年育人怕是都不行。”
“十年树木，百年树人。”老教授淡淡地补了一句。
黄彬就笑得露出了白白的牙齿：“对的，我的老师对于学校这种短训的培养方式十分不满。”
这次大家都笑了。
黄彬等笑声低下来才道：“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。我们国家足够大，人足够多。人才再少，归拢归拢
总是有的。就是我们搞教育，培养起来的人才也会比别人多。像我这么笨的人，教一教，都能在这里显摆。全国挤一挤，还是能挤出很多的。”
黄彬说得容易，国家大部分地方都在打仗，人才哪有那么好归拢的？只是大家也都认可这样的事实。至于黄彬笨不笨，那是另外一回事。
“所以工业和农业，是一个比例问题，振兴工业不能搞全面工业化。与我们进行种植业、林业、渔业和加工业进行全国合理布局一样。工业也需要进行合理布局，不仅工业还会带动加工业以及其他产业技术的发展。全面工业化搞不起，也搞不得，但是合适比例，合适布局的工业却一定要，不然我们国家的这桶水，就一直是漏的。”
“这句话说得在理。不过全面工业化为什么搞不得？”元帅笑道。
“工业产出，实际上是其它产业工具的改进。但是在商业思想的作用下，工具会变成商品。而商品由于商人认为增加的利润，也就是附加值，也就是剩余价值，就意味着商品成为了掠夺财富的工具。这个在马列思想中有着阐述。”
最近一段时间，凡是参加学习的人，都学习过科学社会主义的公式，所以都点头。
“工业带来的商品是掠夺性，工业生产的武器也是攻击性的。全面工业化带来的结果，就是国家呈现出全面掠夺和攻击性。商品除了会出现国内工业掠夺农业的情况，还会呈现出对外的掠夺性。因为不想把自己的老百姓榨干，就只能去抢别人。所以不管是哪一方，只要是全面工业化的国家，都必然会出现霸权和扩张性。”
不管哪个国家，那就是指老大哥。大家都暗暗心惊。
黄彬最后总结道：“所以振兴工业，需要有一个合适的比例，要做到收放自如。全面工业化就必然导致极端化，战争打不起，那就只有打贸易战。打贸易战就必须接受商业规则。商业规则意味着我们能够掠夺别人，别人也可以掠夺我们。那么请问，我们什么时候的经济，能够发展到能够打赢全世界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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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连专家们也有些晕乎。不过把专家们送走之后，高级干部几乎都回到了教室，蒋校长把准备离开的黄彬留了下来。
“小先生，你今天讲的很明显有所保留，我也知道你的这些老师教唆你讲这些，一定还有其它目的。不妨一次性讲完。”
带着眼镜，只有一只眼睛的元帅笑道。他正在努力筹建军事学院，这个军区的小步兵学校只是一次预演。他其实是过来挖人的，凑巧遇到这么一次活动。
黄彬回到了讲台上：“想法是有，只是并不成熟。”
“讲嘛，你一个小娃娃，还有谁怪你讲错了？如果是他们，就不行喔。”元帅指着后面的老师半开着玩笑。
黄彬笑道：“就像我们刚才讲我军的优势是复杂环境下作战。我们重装火力没有一二十年可能起不来。就算是起来，也只有少数地方比较实用。这是因为我们国家的地理环境和苏联、中东沙漠，和欧洲都不同。大规模的装甲突击在目前的我国并不会出现。如果能用，日军早就用了。苏军在东北的大胜，那是因为日军的根子已经烂了。而在这之前，苏日之间，苏军是败的。”
“你认为我们有必要防止敌军重型装甲部队深入内地？”
元帅问得非常委婉，这个问题其实就是防止苏军入侵，不过就连他也不能直接说出来。
黄彬道：“有利于我军的战法当然要坚持，要发展。这是我的老师们讨论后的结果。您也知道，我的老师们也是分成两派的。墨利加曾经是前军队的主要武器装备以及战术思想的来源。老师们很不服气，认为先进的武器装备并不是没用，而是没有用好。前朝用不好，不代表我们用不好，关键还是看人。”
所有的高级军官都点头。
“不过如果中国的地形真的全部变成简单种植区，且不说是否科学。有利于装甲部队突击的地形，首先获利的一定不是我们。这一点老师们也是赞同的。高丽北边的山区守不住，我们也守不住东北。东北守不住，那么华北也守不住。这就是我们认为高丽无论如何都要进入的原因。我想这大概也是领袖不得不做决定的原因之一。”
这次没人点头。所有人都不置可否。
“从经济上来说，渔业和林业、养殖业，确实是整体农业中比较薄弱的地方，发展空间非常大。而且由于生物空间问题，种植业并非最有效率的农业生产方式。是因为过去的土地和社会结构问题制约了他们的发展。而这些在我国都有很好的基础，我们在发展这些产业的同时，能够完成对于装甲兵团大规模入侵的整体防御布局，两全其美的事情，不做白不做。”
“保留甚至扩建森林，用它延缓装甲兵团前进的速度，然后有机会集中兵力，打掉它。你是这个意思？”
其中一个高级军官问。
“可以这么理解。无论如何，不能让我们的土地上变得和西伯利亚一样简单和贫瘠。这不仅是战略战术问题，也是我们国民的生存问题，是子孙后代有多少福利的问题。不能把祸害留给后代。苏联的远东，偌大的国土面积，才多少人？而我国怎么说也有五亿多人口。”
“农业是一个落后的生产模式，你希望用一个落后的生产模式，来战胜先进的工业生产模式？”
另一个军官反问道，这次有同感的人多了很多。
“农业和工业没有先进落后，农业也一样有先进的模式和落后的模式。我们是有一个工业的短板，一桶水，水平高不高，决定权不是最长的那块板的高度，而是最短的那块板的高度。单从农业技术以及对于自然资源的利用来说，我们说世界第二，大概没有人敢说第一。但是我们还是在战争中吃了大亏。”
“有点意思。”这次是元帅笑了。
“我们工业的落后，其实是生产的落后，也就是这二三十年。最早我们的技术并不落后，我们的飞机曾经和墨利加的波音公司差不多，我们大部分舰船火炮都能自己造。我们的老师们说前朝曾经有过黄金十年。是因为军阀混战，两党分裂，外敌入侵导致了生产无法展开。”
黄彬笑了：“我的老师们中央军和地方军都有，为此吵了不少架。”
教室里其它的军官都笑了。但是旧军官和高级军官都没有笑，因为这可笑不出来。
“后二十年，我们就真的落后了。二十年的差距，再加上新中国建立，我们不可能短时间内恢复元气，这个距离会越拉越大。补齐工业的短板，全国难度可能很大。因为就算我们的军官，来这里学习，除了作战技能，顶多就是学一个初中的知识。而教育，十年育人怕是都不行。”
“十年树木，百年树人。”老教授淡淡地补了一句。
黄彬就笑得露出了白白的牙齿：“对的，我的老师对于学校这种短训的培养方式十分不满。”
这次大家都笑了。
黄彬等笑声低下来才道：“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。我们国家足够大，人足够多。人才再少，归拢归拢
总是有的。就是我们搞教育，培养起来的人才也会比别人多。像我这么笨的人，教一教，都能在这里显摆。全国挤一挤，还是能挤出很多的。”
黄彬说得容易，国家大部分地方都在打仗，人才哪有那么好归拢的？只是大家也都认可这样的事实。至于黄彬笨不笨，那是另外一回事。
“所以工业和农业，是一个比例问题，振兴工业不能搞全面工业化。与我们进行种植业、林业、渔业和加工业进行全国合理布局一样。工业也需要进行合理布局，不仅工业还会带动加工业以及其他产业技术的发展。全面工业化搞不起，也搞不得，但是合适比例，合适布局的工业却一定要，不然我们国家的这桶水，就一直是漏的。”
“这句话说得在理。不过全面工业化为什么搞不得？”元帅笑道。
“工业产出，实际上是其它产业工具的改进。但是在商业思想的作用下，工具会变成商品。而商品由于商人认为增加的利润，也就是附加值，也就是剩余价值，就意味着商品成为了掠夺财富的工具。这个在马列思想中有着阐述。”
最近一段时间，凡是参加学习的人，都学习过科学社会主义的公式，所以都点头。
“工业带来的商品是掠夺性，工业生产的武器也是攻击性的。全面工业化带来的结果，就是国家呈现出全面掠夺和攻击性。商品除了会出现国内工业掠夺农业的情况，还会呈现出对外的掠夺性。因为不想把自己的老百姓榨干，就只能去抢别人。所以不管是哪一方，只要是全面工业化的国家，都必然会出现霸权和扩张性。”
不管哪个国家，那就是指老大哥。大家都暗暗心惊。
黄彬最后总结道：“所以振兴工业，需要有一个合适的比例，要做到收放自如。全面工业化就必然导致极端化，战争打不起，那就只有打贸易战。打贸易战就必须接受商业规则。商业规则意味着我们能够掠夺别人，别人也可以掠夺我们。那么请问，我们什么时候的经济，能够发展到能够打赢全世界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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