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章 第 49 章_公主的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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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9章 第 49 章

  以人来做药引的惊骇奇闻,宁芙先前只在一些奇闻异志的话本上听过,当时只当是无稽之谈,便未有深研详读。

  可是哪曾想到有朝一日,她自己竟会被人当做药引,被一口一口吮咬入腹,以此解毒。

  起初时,她并不信,羞怯着缩肩想挣,可直到亲眼见他眸色慢慢变浅,不复最初时的阴恻深浑,甚至就连他周身所散的暴戾气场,此刻也稍有收敛,宁芙懵懵懂懂,这才知晓亲吻她来得缓释的法子,竟真的有效。

  若不是怕姑姑,姑父过来后会看到他这副疯魔样子,更怕他执剑屠戮,惊得在场宾客皆不安生,她才不会为了顾全大局,受他发疯啃咬的痛。

  “你,你轻点……”

  “好。”

  现在这语气听着倒像是正常人,宁芙羞臊红了脸,实在不忍气结。

  亲她就能好,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疯病!

  “还没好吗……姑姑他们马上就要过来了,你快些。”

  他粗喘着气,回:“你总躲我,我自然慢。”

  “什么?”

  宁芙怔忡,不解地看过去,当下美眸波映水光,盈盈怜人,唇上更透出明显被蹂凌过的异红。

  韩烬额头轻抵着她,带着薄茧的拇指指腹,覆落摩挲在她白皙的脖颈边缘,一下接着一下。

  感受着这般如砂砾滚过的触感,宁芙指尖捏紧,忍不住更加紧张。

  “躲什么,又不会现在就吃了你,但你若再这样一直吊我,磨我,我便说不准会如何做了。”

  “我,我哪有……”

  她愣愣发问,声音轻得像只猫,还是被他抱在怀里怯怯不敢伸爪子的猫。

  “怎么还是这么乖。”

  韩烬啧了声,狭长眼睛眯起,尾音蛊人得拉锯。

  而后,在宁芙震惊的眼神注视下,他嘴角弯出抹恶劣的笑,手掌同时移向她的后颈,以绝对的强势之姿,开启正式侵透入腹的过程。

  宁芙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,可瞬间连呼吸都被他吞入。

  当他是病人,只当他是病人……

  宁芙于心里反复强调着自我立场。

  知晓眼下时间再不可耽搁,又怕姑姑不知何时就会忽的带人过来,于是她只得忍羞阖目,试着主动环上阿烬的脖颈,回应,安抚,叫他快些凭意志战胜魇蛊,恢复神志清醒。

  “唔……”

  即便做了再多的情绪准备,可抑不住的哼声到底被他磨人地从嗓口带动出来,宁芙双颊映霞,唇瓣肿红,心头更顿时腾升出羞耻的为难,别扭的懊恼,情绪难以忽略。

  自己分明还没有原谅他,却又别无选择地与他亲密成这般难舍难分的模样,当下,宁芙心情简直复杂得要命。

  恼他,又恼自己。

  最后到底忍不住委屈,她颤着肩头止不住地低泣出声,而后倔强地偏过头去,不肯再叫他亲了。

  韩烬轻轻搂着她,没再追吻,只是舔她的泪,却遭来目光一剜。

  “你恶不恶心呀。”

  她红着脸嗔着,拿出自己的一方白色锦帕来擦泪。

  待稍缓和些,她放心不下地抬眸,目光打量在韩烬脸上,仿佛在确认他现在究竟有没有恢复正常。

  受她凝盯,韩烬喉结微滚,确有心虚浮涌。

  实际方才两人第一次亲吻的时候,他就差不多已经解了多半的蛊引,至于后面故意要她配合着回应,不过私心作祟,食髓知味地想再尝一次滋味。

  而经贪婪地一品再品之后,怕是再乖的小兔子也要忍不住要咬人了。

  “你已经好了是不是?”

  宁芙勉强止了泪,开口向他确认。

  韩烬摸了摸她的头,口吻掩饰不住的愉悦,“嗯,多亏了芙儿努力。”

  见他恢复正常,宁芙立刻不留情地将他的手从面前打开,又退步撤离他远些距离。

  她亲身收整衣衫发鬟,又将方才凌落下的那绺散发重新挽好,至于口脂……她用手帕着重擦了几下,当下只庆幸天色已暗,旁人该不会紧盯着她嘴角细查,窥得其中隐秘。

  “芙儿。”

  他跟着站起,似乎不满意两人当下拉出的距离。

  宁芙却恢复清冷脸色,闻声戒备地后退半步,显然是打算与他撇清关系。

  “尊主既然已经不再发疯,便该知礼些,别再举止轻浮,雍岐烬主与大醴公主,不管明面还是私下,都没有任何的交情。”

  她换了对他的敬称,可语气却有轻嘲意味。

  韩烬抿了抿唇,像在思考,而后上前一步,神色正经很多,他认真道歉,眼神带着挽留意味。

  “是我不对,芙儿。我知我走得太久,可当时敌情复杂,我身份不能泄露,所以只能……”

  只能什么?只能不辞而别,叫她伤心累月?

  宁芙难掩委屈,冷声打断他,几分赌气地言道,“一边为家国重担,一边不过临时起兴,用来逗趣儿的乐子,若我与尊主相换身份,当时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去顾前者,尊主哪里有错,我又何至于值得尊主放低身份来道歉求和?”

  韩烬眼神怀愧,深深地凝着她,她一番带刺言语,刺得他揪心发痛。

  他尝试想向前靠近她一步,却被宁芙提防的眼神警告制止,他只好顿足,不敢惹她的恼,嘴上却坚持不肯放弃地尝试挽回。

  “惹到我的乖芙儿伤心,只这一点便是千错万错。”

  宁芙未料他沉思半响,开口竟会说出这样蜜意**的话来,脸色不由讪讪,她嗔怒地瞪过去一眼,“油腔滑调!”

  说完,她又咬牙切齿地补充纠正,“我才不是你的。”

  什么叫他的乖芙儿,这么肉麻的话他居然也能启齿自然,宁芙听不惯,别扭地闪躲避目。

  韩烬却趁机上前迈近一步,临在她面前,微微俯低身子。

  两人四目相对,他语气哄着:“任你打也好,骂也罢,只要芙儿别再像方才那样,用亲近别的男人这样残忍的方式来折磨我,我任凭你如何作罚,都绝无一个‘不’字。”

  宁芙咬唇瞪着他,“我才不会那么容易就消气。”

  韩烬点头,依着她如何都好,“行,那我们就不消,我慢慢来哄,好不好?”

  宁芙垂眼没回复,被他几句话引蛊,她心脏跳得好快。

  可是……可是她心里还是不畅快,他悄无声息地说走就走,现在又想来就来,还换了一个天差地别的身份。

  他身上像有无数的谜团,而她则总陷被动。

  她真的了解他吗?甚至连他名字,都是她从别人口中得知。

  患得患失的恐惧感和失落感叫宁芙答允不出,更点不了头。

  韩烬试着拉住她的手,轻轻启齿:“我知道你一定也很想我,方才那一吻,芙儿情不自禁地也在投入,是不是?”

  “……”

  宁芙不肯回答,更不肯叫他因此得意,于是挣着把手抽了回来。

  她知道,若阿烬再这么引蛊下去,自己恐怕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忍不住松口。

  这时,外面忽的传来一阵嘈乱的脚步声,由远及近,相邻不远。

  不用想也知来人是谁,等人多便不必独身面对他,思及此,宁芙反而松了一口气。

  她垂眼再次谨慎地检查了遍衣衫,捋了捋自己衣摆褶皱,抬眼间,又看到阿烬的衣领同样被蹭得生褶,她犹豫了下,懒得费口舌提醒,便直接抬手也帮他抚平。

  “多谢。”

  “哦……没什么。”

  韩烬没再叫她为难,就算私下再如何混,他也不会真的不顾她的名声,于是主动往后退了两步,与她拉开安全距离。

  他脚步刚定,身后遮幕便被人一把掀开。

  “芙儿,你怎么样,有没有伤着?”一道女声突兀传耳。

  宁芷担心自己侄女的安危,自是一群人中奔得最急,赶在最前的。

  鲜楽可汗紧跟在她半步远后,显然是在护她左右。

  宁芷奔至她面前,双手搭在她肩头,前后仔仔细细地查看,显然是依着传闻,真将韩烬认成了洪水猛兽,生怕他会发狂伤人。

  看来他的名声真的不太好。

  宁芙同情地看了韩烬一眼,不想他正好也看着她,还冲她自嘲一笑。

  她一愣,没给回应,赶紧将目光收回。

  “姑姑我没事,你们不在前席待客,怎么都过来这边了?”

  她面不改色,佯装困惑,目光自然地向外扫下,也叫后面跟来想看热闹的一众闲杂人等,失望败兴。

  闻言,宁芷这才松了口气:“芙儿没事就好,刚才我还以为……”

  她这话未说完,鲜楽可汗意识到不妥,立刻将其打断。

  “刚才侍婢传话,说得不清不楚的,只道烬主走错了道,不想王妃听了个误会,还以为烬主与我们家小侄女起了什么冲突,这才着急奔过来,眼下看来都是误会,大伙都散了吧。对了,烬主也别在这儿待了,前席的酒未开坛的还有好多,都是我西渝特供,别处可喝不到啊。”

  可汗从中作调和,一方面不想得罪雍岐,另一方面也爱屋及乌,帮着宁芷相护她的娘家人。

  “确实是误会。我本意是想寻个安静的坐席,不想绕过遮幕进来,里面竟有人。”韩烬如此言道,方才的异常举动也都有了解释。

  宁芙心里哼了声,想他反应还真是快,谎话直接张口就来。

  而对方似乎知道她所想,狭长的眸盯看过来,毫不避讳,而宁芙当下又被一众人额外关注着,她生怕这道目光引得外人怀疑,一时实在心虚要命。

  不去管他,她自己红着耳垂暂先避过。

  鲜楽可汗持重又道:“我当是什么,原来就为一个偏仄的位置,这哪值得你们二人相争?前席的烤全羊马上就要上桌了,放着好好的美味不享,咱们大伙儿干愣在这干嘛?”

  他玩笑口吻地发了话,众人也很识眼色地立刻哄散,随列相继返回前席座位。

  韩烬也被鲜楽可汗以及他身边的鲜潍叶护热情地请到主桌,现在他面色轻松,明显心情还不错,与他刚进门时仿若要杀人的阴沉脸色相比,当下简直叫人如沐春风。

  宁芷却没跟着离开,她心里依旧放心不下,于是见人走得差不多了,又拉着宁芙的手,小声确认问道。

  “芙儿不用怕,你跟姑姑说实话,那位雍岐烬主刚才真的没有欺负你?”

  宁芙心一跳,面色勉强无异。

  她否认开口:“当然没有。”

  说完,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,她嘴角竟微微痛了下,有些钻痒。

  混蛋,他刚刚真的吮嘬得好重。

  宁芷这才放心,稍思吟了下,她见周围没有外人,便又问另一在意之事。

  “对了芙儿,那雍岐烬主突然过来,是不是扰到你与特勤的相看了?”

  宁芙不擅说谎,可眼下却没法子。

  她有些对不起姑姑好意,可一个谎言出口,就需得有无数个谎言去圆。

  “没有打扰我们,烬主过来时,特勤已经离开了。”

  宁芷有些遗憾的语气:“啊,这么快?没多聊两句吗?”

  “也不知要聊什么。”宁芙摇摇头,因着心虚,头不由垂得很低,声量也小。

  此幕映在宁芷眼里,便只以为她是小姑娘家的害羞。

  宁芷叹了口气,先前接到皇兄的来信,知晓芙儿与玉京谢家公子没有结亲缘分,她便私心提议,想叫芙儿嫁到西渝来。

  一方面雳绉的人品相貌俱佳,出身也是王族偏支,与芙儿算得相配,另一方面,她也想留一与自己有血缘的亲人在身边,以解常日闷聊。

  今日相看没什么结果,她琢磨着该如何再给两人独处的机会……

  宁芙不知她所想,只道:“姑姑,我们也过去吧,别叫人都等着我们。”

  “好。”

  宁芷收了思绪,同时嗅闻到远处的烤肉香,于是笑笑拉上宁芙的手,带着她朝着前席去了。

  ……

  落座后,宁芙左边是宁芷,右边则换成了箬兰姑娘。

  因两人先前已叙过几句话,现在彼此也算相熟。

  吃过几口肉食,宁芙饱腹落了筷,心里有些没着落地忍不住将余光向外瞥,在她的视野范围内,阿烬身影不大,但正好面对,只是这个距离,她看不清他的表情,只注意到别人敬酒他不推辞,一连喝了好几盅。

  今日怎这么随和?

  宁芙想他方才痛苦的模样,也不知他没隔多久便喝下这么多酒,身体究竟受不受得,印象里,他总是那么不爱惜自己。

  “五公主,你在看雳绉吗?”

  正走着神,身旁的箬兰忽然与她搭话,将她吓得一惊,克制着忍住异样。

  “什么?”

  箬兰怕她害羞,声音特意放小了些,“我说……你是不是在偷偷看雳绉特勤?”

  闻言,宁芙这才注意到,大致同一个方向,雳绉就坐在旁边一桌,跟阿烬不同的是,她只能看到雳绉的背影。

  想到他方才帮忙相瞒,宁芙知晓还欠他一个解释和一声抱歉,若能寻个不引旁人的机会就好了。

  宁芙敛眸,摇摇头回:“没有,我只是随便看看。”

  箬兰了然得嘿嘿一笑,没再多问。

  这时,宁芷也问了句:“芙儿,西域特产贡葡,眼下正是熟季,正好汉庭后面就有一大片葡萄园,要不要明日随姑姑一起去采摘?”

  箬兰接了句:“那葡萄园好像是特勤奶奶种养的,葡萄藤里置着秋千架,可招小朋友喜欢了。”

  宁芙正思量着如何不刻意地与雳绉再见一面,这听起来似乎就是一个机会。

  她回:“也好,先前只吃特供,倒没见过葡萄园的模样。”

  宁芷灿然一笑,以为芙儿是了然她的暗示,有意与雳绉继续了解,心里实在开怀。

  “那边还有葡萄酒酿呢,你小时候就好贪杯冷酒,去了定是喜欢的。”

  聊得正好,侍婢又引人来落座。

  见是宁蓉,宁芙倒不惊讶,她来时途中带一小队人马,单独去了战场旧址纪念父兄,因此绕了些远路,这才进城稍晚。

  而且最近西渝常有悍匪出没,二哥担心蓉郡主的安危,下午亲自出城接人,不过好在两人归来及时,白日宴没算错过,酒席也正当热闹。

  箬兰好奇席上多了个水灵灵的大美人,宁芷介绍时便笑说也是一位娘家人,引得箬兰怨声载道,扬言非要去喝一口大醴源地的水,说是也想养成这般水嫩嫩的肤。

  这话一出,把她们个皆是逗得一乐。

  宁蓉本有些伤感怀心,这会儿竟慢慢平复很多。

  宁芙心细,主动出声将她思绪从感怀亲人之中牵出,她道:“蓉姐姐,快趁热尝尝这盘肉,姑父为待客特意命人宰杀的奉阜羊,草原上的上上佳品,入口鲜嫩,肥而不腻,比大醴御厨做的要地道得多呢。”

  “好,我尝些。”宁蓉愣了下,犹豫片刻再拿筷。

  宁芙冲她笑笑。

  忽的,她笑容淡了。

  宁芙后知后觉反应过来,二哥先前是见过阿烬的,虽然只有寥寥几面,可认出的可能却是极大。

  她慌忙移转目光,着急去寻二哥的身影,见他同样落坐在主桌,竟是和阿烬只相隔两位。

  双方都没有异样,难道是没有认出?

  眼下她只盼,因阿烬身份前后实在天差地别,二哥就算察觉眼熟,也不会冒然将雍岐烬主与昔日的低卑奴隶深加关联。

  很快,新上桌了很多色香味俱全的佳肴,姑姑在一旁劝她再食一些,她却战战兢兢,煎熬得一口也多吃不下。

  ……

  终于熬到宴席结束。

  见西渝众臣子与一些他国外交官令依次退了场,宁芙这才跟着姑姑缓步去了主桌方向。

  她原本不想过去,可留下又太惹目,于是只好硬着头皮,走到阿烬与二哥身边。

  主桌坐得都是皇室亲族,没有外人,而唯一不该坐在这里的,便是韩烬。

  只是因他身份实在持重,不坐主桌又不知该如何安排,鲜楽可汗这才临时在身边又置一位,给了他最高的礼数。

  宁芙垂目,生怕遭二哥质问,等半响也没动静,她偷瞄一眼,却见二哥已醉得严重,眼神都混了。

  她知道二哥一向是不胜酒力的,平时若应酬也只是点到为止,可今日怎么忽的放纵。

  宁芷也看到,眼神当即质问过去。

  鲜楽可汗一哂,忙把一旁的胞弟拉过来训斥,“说了他喝不过你,你非跟他拼什么酒?”

  鲜潍挠头,憨实一笑,挡在前解释:“嫂嫂……方才是我一时兴起的,你别怪我王兄。”

  闻言,宁芷收了怪罪的神色,面容缓和下来,也算给了面子。

  “今日办得是喜事,喝点儿酒倒也无妨的,只是我这侄儿实在金贵,叫人仔细照顾好就行。”

  鲜楽可汗松了口气,忙命心腹副手亲自将人送下,鲜潍也提议跟去。

  见此状,宁芙不由松了口气,旁人不知,来前她心脏都要紧张跳出来了。

  眼下,只余六人还在。

  鲜楽可汗本想先安排韩烬今晚的住所,却不料一旁的箬兰率先出了声。

  她是个藏不住话的,想到什么起兴便说:“王兄,明日你派人随护我们去葡萄园摘果子吧,芙儿也想去,我来陪客!”

  宁芙没想到自己会忽的被叫到名字,抬眼微愣。

  “哪里是芙儿想去,我看是你这个小馋猫忍不住贪酒了。”宁芷摇摇头。

  说完,宁芷余光看了眼一旁的雍岐烬主,因先前芙儿与雳绉相看就是被他无礼打断,任其名声再大,宁芷还是微微心怀恼气。

  她向来有不满便启齿,即便因顾及王上的面子,她不能明指,但暗讽总免不得。

  尤其这本来就是西渝的地盘,又有什么好怕。

  于是,宁芷故意拉上宁芙的手,带着她上前一步,走到鲜楽面前,而后笑意深深地开口。

  “王上,其实不只是为了摘果子。我一直忧挂着芙儿的终身大事,今日原本安排妥善的,不料临时又出了些难预的意外。”

  宁芷刻意将“意外”二字咬重,加深了这话的意味。

  就差明着责怪韩烬扰了好事。

  闻言,鲜楽笑容一僵,他下意识余光瞥向韩烬,知晓这位素来是个脾气阴晴不定的主,旁人躲他还来不及,芷儿竟上赶着去逆他的麟。

  他使下劝阻眼色,宁芷却无动于衷。

  她只想,大自己七岁的西渝狼王她都敢嫁,只两句话又有什么不敢说。

  宁芙也下意识看向阿烬,见他似没听出这话的针对意味,便稍稍松了口气。

  可落眼间,她忽的察觉对方指腹竟在摩挲,宁芙一怔,她知晓这是阿烬极不耐烦时,才会有的下意识动作。

  她立刻拉扯了一下姑姑的衣角,又尽量叫自己面显自然地开口,“姑姑,我有些困了,我们不如早点儿去休息?”

  宁芷看了她,弯唇笑笑,很是温柔。

  “好,明日我们还要去雳绉家的葡萄园逛上一逛,你早点回去休息吧。”

  箬兰完全在状况之外,她跟着一声附和,又挤眉弄眼地暗示。

  “雳绉就是走得早了,刚才应该告诉他,叫他明早亲自来接,我们倒没事儿,这不是有位特殊客人嘛。”

  言语暧昧,在场谁能听不出来?

  仿佛一切安排真的成了醉翁之意不在酒。

  明日去葡萄园,众人并不为摘果喝酒,而是为了方便她与雳绉再明正言顺地见上一面。

  宁芙也未料姑姑和箬兰言两语就把话引得复杂,当下不免头疼,她是多辛苦才把人哄得正常,可现在就因这几句含糊的话,一切仿若又回了起点。

  一道冷咧咧的目光从后盯扫在自己身上,宁芙只能咬牙当作未察,周遭还有这么多人在,她没办法刻意解释。

  “葡萄园吗?”

  宁芙还在纠结,可一旁久未出声,隔绝人群之外的烬主,此刻却忽的启齿。

  他一出声,一下便引得在场所有人的目光。

  大概只宁芙细心察觉,他此刻嗓音微微隐忍得哑。

  鲜楽有些警惕地挡身在宁芷前,而后主动接过话来,略尽地主之谊地开口:“采摘葡萄虽不是什么新鲜事儿,但还算有几分野趣,小姑娘们大多喜欢过去玩一玩,不过烬主日理万机,抽身一趟不易,是否明日一早就要启程归国?若是如此,我便也不好相邀了。”

  这话表面虽是邀请,但常人大概都听得出来,这不过就是礼貌的客套。

  “倒也不是。”

  韩烬笑笑,偏不做那个常人,“刚在城中料理干净了叛徒,眼下倒是闲得紧。”

  他口吻轻松,所述更是轻描淡写,可他血洗叛军,搅得整个郢都人心惶惶的铁血手腕,西渝早已传得人尽皆知。

  众人皆受威慑,他满不在乎,轻狂至极。

  凝眸看向宁芙,他淡淡一笑,故意磨人地问:“只是若同去的话,是否会再扰一次五公主的雅兴?”

  宁芙手指攥紧,有苦难言,刚才被他又咬又啃,抱着欺负好久,才好不容易缓了他的疯劲儿。

  而这回,他眼神显然压抑更深。

  知道拦不住他,宁芙有些怕了。

  在汗庭,他明知顾及还那般放肆地对待她,若明日真到了林园藤野,他又要疯该怎么办……:,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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