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五三章_琼明神女录番外剑气长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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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五三章

  “我还当是什么厉害角色,闹的这样沸沸扬扬,原来就是个毛孩子。”彭长老看着顾阳,面露不屑,回头看看江中烈。心中颇有不满,他自认为自己怎么说也算是个有身份的人,在诸多仙门之中,他也算是小有名气的。如今到这里,要他出手摆平的,竟然是个二十岁都不到的少年。就算是自己赢了,传出去这名声也不好听啊。

  “彭伯伯,你别小看了他,这小子狠着呢!”江中烈身边的江穆,看出了彭长老的心思,出声提醒道。

  虽然听到了提醒,但是彭长老就本心而言,还是不愿意动手,毕竟太份了。故而他直接对顾阳道:“小子,如今我在这里,你想回来报仇,已经不可能了。听我的话,放下你的武器,我替你求个情,江家族长或许可以给你罪减一等。你看如何?”

  “不如何!”顾阳冷声回道。

  听到顾阳拒绝,彭长老叹息一声,道:“小子,修行不易,若在这里死在我的手上,何必呢?不过就是跪地叩几个头,江族长大人大量,相信他会宽恕你的。”

  听闻这话,顾阳冷声一笑,道:“宽恕?我何须他的宽恕?我不管你是哪里来的,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仇怨,与你无关,我劝你还是不要管闲事,否则死在我手里,你才是真的冤枉!”

  “放肆!”彭长老怒道,不屑和后辈动手的他,此时面上也挂不住了。对他而言,以他的名头,把顾阳给吓的跪地求饶是最好不过,可是顾阳本不理这一套,还说出那样的话来。彭长老已经清楚,恐怕今天和这个少年人动武是再所难免了。

  就在对峙之时,凌若雪已经从后面跟了进来,虽然说江府之中,有那么几个不长眼的撞死在了她的护体罡气之上,但她依旧衣袂飘飘,一尘不染。

  凌若雪的到来,让江中烈等人颇感意外,因为凌若雪看上去基本没修为,而她这样的人,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就到了这里的。

  “这个女人……”彭长老看到凌若雪的时候,目光中露出一丝不解。和其他人不同,对于凌若雪,他能看出来一些端倪,那就是凌若雪绝非一点修为没有的人,只是隐藏了自己的修为,而她修为究竟多高,却是难以测度。

  顾阳轻轻一甩,将血剑上的血全都甩掉,他清楚凌若雪已经来了,但她来与不来,并不影响他是否报仇。顾阳剑一抖,直攻彭长老。

  在旁人看来,这根本就是虐杀的对局之中,却意外生变。那彭长老本以为不必出剑便可以轻轻松松制服顾阳,却未料想这个后辈的剑技,竟是如此的凌厉!根本不是江家那些普通武技可以比拟的!

  不过是迎面打了不到十招,彭长老面颊上已经流下了冷汗,竟有些气喘吁吁了。因为顾阳的剑技逼的太急,若不是他躲闪的快,已经一剑把他脑袋削下去了!

  “这小子年纪轻轻,剑技竟如此的高超,真是不可思议,怪不得江家这么多人竟拦不住他,我竟小看他了!”看着持剑的顾阳,彭长老心中大骇,虽是极不情愿,但他还是将自己背后的剑拔了出来。而见他拔剑,原本还泰然自若的江中烈,此时也愣了,拔剑,意味着顾阳已经是一个彭长老徒手都制服不了的人!难以想象的对手!因为江中烈清楚,即便彭长老徒手,他也不是彭长老的对手,也就意味着,顾阳的实力,已经超越了他江中烈!

  “难怪穆儿被吓的跑了回来,我还当他是没出息,原来这顾阳竟强横到如此的地步。”江中烈屏住呼吸,站起身来,仔细观战。

  此时的顾阳,面对彭长老,他直接就已经使用了形销。因为他清楚,凭他现在的修为,凭借心绝,或许可以和灵溪境一重的人对抗,但彭长老这样修为的人,就必须使用形销。之前使用心绝之时,他就觉得有些不适,如今使用形销,那种不适感,便更加强烈!

  顾阳知道这种不适,大概就是圣师叮嘱他的那些话有关!之前死拼白毅,导致枯残七绝强烈的反噬,表面的伤势虽然好了,但反噬留下的创伤,却没那么快全部恢复,这不适感,恐怕就是因为如此。

  “一次,只要这一次就够了!”顾阳此刻,只想着报仇,心说只要撑过这一次,以后自己必然小心使用这枯残七绝,甚至说为了养好身体,以后都可以暂时不用枯残七绝。

  两相对敌,再度开战,霎时剑潮如浪,奔驰的剑气驰骋横扫,时雨斋的院落之中,如暴风过境,修为差的人,根本都睁不开眼睛,凌厉的剑气破坏着时雨斋的一切,附近的房子墙壁都在颤抖,还在时雨斋里优哉游哉喝茶的江家父子,此时也怕时雨斋忽然就倒了,早就跑了出来,而在他们刚出来的时候,整栋时雨斋也轰然倒塌!

  如此如奔流一般的环境之中,凌若雪如同一个安静的看客,静静的观看着眼前的一切。不为环境所影响,无论剑气,还是飞沙走石,皆近不得她的身。如湍急的河流之中,顺水漂流而下的一朵梨花。

  顾阳与彭长老斗剑,开始还是如普通武者一般,在地上对拆,打来打去,两人均是御风而起。天地之间,剑气纵横,两个身影在空中激斗。

  整个天风城的人,只要稍微仰头,就可以看到天空之中,带来狂风的二人!如此激烈,如此高水平的激斗,天风城有史以来,还是第一次!

  此时还有一股势力,在蠢蠢欲动,那就是连家的人!江夫人被杀,气坏了连破云,那可是他的亲妹妹,竟被一个毛头小子给杀,这口气他怎么能下咽。接到消息后,连破云怒骂之前那几家选择轻罚顾阳的望族,只道他们是放虎归山,而与其同时,他也不忘召集人手,准备去江家助拳,虽然他对江家不满,但他对顾阳的仇恨更为强烈。

  连破云召集好了人手,正准备去江家的时候,天空之中的激斗,吸引了他的注意。

  “好身手,什么人!”连破云自信他这个连家的族长,做不到天空之中正在往来激斗的那二人的水平。

  “族长,那是顾阳啊!”有之前在江夫人身边跑回来的人,提醒连破云道。

  “那是顾阳!怎么可能!”连破云大骇。在绝对的实力面前,连破云冲动的脑子,冷静了一下。他挥了挥手,而手下人却没明白他的意思,都看着他。

  “都看着我干什么,该干什么干什么去!”连破云怒道。

  “族长,什么意思啊……咱们不是应该去江家么?”有人纳闷之前连破云急吼吼的让他们准备好一切,去江家宰了顾阳,怎么忽然之间就改了主意。

  “去干什么,送死啊?”连破云可不是傻瓜,他清楚,如果天空之中的那个果然是顾阳,那自己这些人去了也是白给,平白增加顾阳对连家的仇恨。顾阳的确仇恨连家,但他恨的人,已经几乎都死了,顾阳是不太可能再主动来找连家的麻烦,如果这个时候连家反而去帮助江家针对顾阳,万一江家弄不死顾阳,那连家就要倒大霉了。

  以私心论,连破云恨顾阳入骨,毕竟一个弟弟,一个妹妹都死在顾阳手上。可若以连家的族长来想的话,不去招惹顾阳,保住连家一族才是明智之举。

  族长都偃旗息鼓了,其他的连家人,自然也就都消停了。

  不说连家如何,只道顾阳大战彭长老。彭长老的修为,那是实打实的,一般的和他修为差不多的人,恐怕还不及他。可如今以剑技斗上顾阳,却是出人意料的落尽下风!打来打去,也没有任何胜机,彭长老气极怒极,一纵跃到百丈之外,凝聚灵气于剑刃之上,但见水气弥漫,缠绕于剑身之上。

  “横流剑法江海绝!”彭长老剑身一扫,没有任何水的半空,一道滔天水浪,竟然横空出世!如同几条水龙,怒吼着,直扑顾阳!横流剑法,乃是横流宗的绝技,是地字中品的武技。而这一招江海绝,正是横流剑法之中最强之招!一出手就是绝招相对,只因为彭长老觉得再这样打下去,自己这把老骨头,就要交代在这里了。索性直接用最厉害的一招!

  其实顾阳心里也已经没什么底,因为形销在自己重伤之后,还能维持多久,他并不清楚,故而他也想速战速决。如今这彭长老的招式袭来,正合了他的意。

  “凌霄剑破!”面对水龙奔袭,顾阳执手中剑,用处了凌霄剑意之中的招式,可凌锐的剑气飞射而出之后,忽然顾阳的剑招一变,竟然会变成了残雪剑!准确的说,是凌霄剑破之中,夹杂着残雪剑!无坚不摧的凌霄剑破的灵气,透析了整个江海绝的水浪,而就在凌霄剑破的灵气透过的地方,数条水龙如同被速冻了一般,霎时间变成了没骨头的冰龙,天空中传来水被速冻成冰的嘎吱声,而后便是成片的爆裂!初秋的天上,因两人的激斗,下起了超大号的冰雹!

  随着那冰龙的爆裂,顾阳的身影已经逼近彭长老。眼见顾阳来势汹汹,彭长老自知不敌,手中剑一晃,又一招用了出来。

  “横流剑法浪穿雪!”便见彭长老手中剑挥如岚,水浪化为了水雾,笼罩天空,便是天空中的太阳,也因此变的有些氤氲不清了。顾阳不晓得他要搞什么鬼,略微迟疑,再看的时候,那彭长老竟然御风而逃,已在几百丈之外。

  堂堂横流宗的长老,一代名宿,竟然打不过一个后辈,最终还选择了逃跑,这种事情如果真的传出去,估计彭长老,乃至于横流宗的颜面都要扫地了,但生死关头,谁还管那些。

  彭长老连句狠话都没敢放就跑了,顾阳若想追他,也不是不行,但对顾阳来说,彭长老跑就跑了,反正自己要报仇的人也不是他。

  顾阳按落云头,回到时雨斋,此时的时雨斋,或者说整个江家大宅,都已经被顾阳和彭长老刚才的激斗给破

  坏的差不多了,到处都是断壁残垣。顾阳左顾右盼之际,忽然愣住了。

  按落云头的顾阳,找寻江中烈父子的踪迹的时候,倏然发现,就在不远处,江中烈坐在地上,而有一柄剑,就在江中烈喉间不到一寸的地方,只要持剑人向前一递,江中烈这条老命就算交代了。而这个持剑人,正是凌若雪!

  原来方才看顾阳大战彭长老,眼看着彭长老落入下风,江中烈岂会坐以待毙,早就招呼他的几个儿子,准备来个落荒而逃,可他们却忘了凌若雪。凌若雪虽然不谙世事,但顾阳此行,她还是明白不少事情,其他的人她不管,江中烈想在她面前跑掉,那是不可能的。她果断出剑,一剑就伤了江中烈的腿,江中烈这才直接坐在了地上,跑不掉了。而此时江穆等人,则早就跑的没影了。

  顾阳提着剑,一步一步走近江中烈。江中烈怎么说也是一代枭雄,自然不会如那些胆小之人跪地求饶之类,但面对顾阳,他也是心惊不已,额上青筋冷汗皆出,若说不怕,那是假的。

  “江中烈,你是怎么害死我的爹娘的,给我说个清楚吧!”顾阳厉声问道。看顾阳到了,凌若雪长剑还匣,背过身去,不去看江中烈了。而此刻,横在江中烈喉间的剑,已经换成了顾阳的。

  听到这样的质问,江中烈冷声笑了几声,却什么话都不说。见他如此,顾阳怒极,便要挥剑杀了江中烈。就在这时,便听有人断喝一声:“顾阳,住手!”

  顾阳侧目,看向说话之人,眉头一皱。

  就见在断壁残垣之中,走出一个老者,正是江家的另外一个重量级人物----江陌缘,惩戒院首座!江家之中,最大的就是江中烈,而最有威望的,就是江陌缘。江陌缘执掌惩戒院,主管江家子弟的言行举止,是执行家法的最高管理者。即便是江中烈,也不能干预惩戒院的判决。所以江陌缘在江家有非同一般的威望。

  “顾阳,你不能杀他。”江陌缘大踏步走过来。很快就来到了现场,顾阳看着他,问道:“为何不能?”对于江陌缘,顾阳自然是认识的。而且对他还有着三分的尊敬。因为昔年顾阳目盲之时,为人所欺辱,小若将事情告到惩戒院,江陌缘还是给予很公正的判决,了结了顾阳的麻烦。若非如此,顾阳才懒得听他说一句话,早就一剑劈过去了。

  江陌缘看看顾阳,叹了口气,道:“你要杀他,是否觉得你爹娘之死,是他所为?”

  “不然呢?”顾阳反问道。

  江陌缘摇摇头,道:“你爹江天枢,你娘叶竹轻,并非是因他而死。”

  “你说什么?”顾阳转目看向江陌缘,此时此刻,对江陌缘所说的话,顾阳只能说是半信半疑,若想说服他不杀江中烈,实在是难。因为毕竟顾阳的印象之中,自己爹娘,便是江中烈所害死。

  便听江陌缘道:“你爹江天枢虽然是江家之人,但他和你娘一样,都是仙门弟子。”

  “紫虚宫……”听到这些,顾阳的心中立即就闪过这三个字,想起自己在明玉坛碰到那些紫虚宫弟子,想起青萍回风剑,月落水天步。

  就听江陌缘继续道:“你爹江天枢早年外出求仙,后来就带了你娘和两个孩子回来。”

  “两个孩子?”顾阳有些讶异。便听江陌缘继续道:“一个是你,另外一个,自然就是你的侍女柳若。”

  “小若竟然也是爹娘带来的……”顾阳的印象里,柳若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,可她是父母带回来的,自己却是一点都不知道。

  江陌缘继续道:“他们回来后,安生的过了几年,后来有一天他们两人抛下了你和柳若,双双的离开了江家。而他们离开后不久,便有仙门追杀的人寻上江家打听他们的下落,只道他们是门派的叛徒。而也从这之后,江家就没了他们的消息。江家的人,自然也就当他们死了。而他们真正死了没有,没人知晓……”

  “你是说,他们可能还活着?”顾阳握剑从不颤抖的手,此时竟抖了起来。听闻他问,江陌缘微微点了点头。

  顾阳阖目,心中百转千回,不是滋味。江陌缘所说的话,他原则上只信一半儿,但父母离开的时候,他已经记事了,想着父母离开前的种种迹象,说的种种他之前完全不明白的话,如今和江陌缘所说的话,竟然完全吻合了。

  “爹,娘,你们如果活着,为何不肯回来看看孩儿,孩儿这些年,有多想你们,你们知道么?”顾阳心中无限难过,可却又十分的高兴,高兴的是,他得到了一个希望。

  “顾阳,你犯的过错,若依照江家族规,足够处死你好几次,但你自绝不是江家之人,我自然也无权过问什么。你好自为之就是,至于江族长,你能放了他了么?”江陌缘请求道。

  听到江陌缘的请求,顾阳转过身去,看着已经流了不少血的江中烈。回头看看江陌缘,道:“首座,若依照江家族规,伤人者当如何?”

  “以血还血,以眼还眼!”江陌缘如实说道。

  “好个以眼还眼!”顾阳一咬牙,利剑一扫,寒光闪处,一声惨叫。顾阳一剑夺去了江中烈双眼,江中烈疼痛难忍,倒地抽搐不已。

  看着江中烈倒在地上痛苦,顾阳冷声道:“你害我目盲,如今也让你尝尝在黑暗之中的滋味!”顾阳灵气一震,手中的那柄血剑,已经节节碎裂,落了一地。

  顾阳丢掉手中剑柄,来到凌若雪身侧,道:“若雪,我们走吧。”凌若雪微微点头,没说什么,二人大踏步,穿越那些断壁残垣,在天风城众多望族子弟的注视之下,直出天风城。无一人敢阻拦这二人。

  “你打算去找他们么?”穿行于街市之间的凌若雪,问向顾阳。凌若雪所问,自然是指顾阳的爹娘。

  顾阳闻言,轻轻的摇了摇头。良久之后,才道:“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。他们想找我,自然会来找我,若他们不肯见我,我就算找到他们,又能如何呢?况且……”顾阳长叹一声,没有说下去。其实他心里清楚,爹娘还活着,那仅仅是一种可能。更大的可能是他们早就死了。如果他们还活着,这么多年,自己和小若受尽欺凌,他们若知道,又怎会不回来。

  顾阳心知,若想知道答案,去紫虚宫问个清楚就可以了,可是如今的自己,去紫虚宫能做什么呢?如果父母果然是被紫虚宫的人当做叛徒追杀的话。现在的自己去紫虚宫,恐怕也只是自投罗网而已。

  “咱们回凌霄峰吧?”凌若雪看着顾阳,建议道。

  顾阳早知道凌若雪会有这样的打算,停住脚步,道:“若雪,也许我不该瞒你的,这一回我带你出来,其实就是为躲避你师姐玉冰尘,他对凌霄剑意有觊觎之心,你与我又远不是她的对手。留在凌霄峰,坐以待毙可不是什么好办法。”

  “那咱们该去哪里呢?”凌若雪竟然听懂了顾阳的话,问顾阳道。

  顾阳听到这话,轻轻一笑,道:“你我的修为,虽然打不过你师姐,但应该也不算弱了吧。天地这么广大,咱们想去哪里不行?况且你我斗剑,似乎也进入了瓶颈,你不这样觉得么?”

  凌若雪考虑了一下,认真的点了点头。他和顾阳在一起斗剑,彼此提高,的确进步神速,但因为打的太多,招式没有增多多少,变化自然也就没一开始打的时候那么多了。自然会觉得进步越来越慢。

  顾阳仰头看看天,道:“天下的剑技,远远不是一个明玉坛所能包含的下的,千奇百怪,什么样的都有,我当初便有游学天下,和天下各路强者较量,学习各派剑技的精要为己所用,这样才是真正的求剑、问剑之道!”

  若是其他的话题,凌若雪或许不感兴趣,谈论剑道,她对顾阳澎湃的心绪,也能体会许多,因为她亦是如此。听得顾阳所讲,她憧憬非常。道:“这样很不错。”

  二人一路并肩而行,一路说着话,便已决定暂不回明玉坛,先四处走走看看。

  顾阳和凌若雪出了天风城,没走多远,顾阳眼前忽然一黑,身体如同脱力了一般,顾阳清楚,形销的反馈来了。这次的反馈,几乎如同他初次使用形销时差不多,不同的是,他没有立即晕过去。顾阳索性在路边找了一棵树,坐在树下休憩。而凌若雪见他如此,也不奇怪了,索性就守在他身边,对顾阳,她耐心极佳。

  顾阳现在很庆幸,自己没有使用枯残七绝中的第三式去神,否则的话,现在他估计尸体都已经凉透了。顾阳坐在树边,看着通往葬雪林的大路,哈哈一笑,抬头看着凌若雪,道:“若雪,你知道么,我第一次碰到你,是在前面不远的那个林子。”

  “那里?我怎么没印象?”凌若雪有些纳闷道。

  顾阳有点有气无力的说道:“当时我在葬雪林遭遇妖兽攻击,你路过那里,杀了妖兽便走了,你自然不会记得我。”

  “妖兽……原来你是那个人……”凌若雪似乎想起了什么。

  “你当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。”顾阳好奇的问道,毕竟凌若雪极少离开凌霄峰,若有离开,必是师命。

  “师父说,天风城可能有名剑出世,让我来寻觅一番。”凌若雪说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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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寻觅……若雪至今都没有趁手的剑么?”顾阳清楚,凌若雪用的剑,名唤紫玉,可那把剑仅仅是玄字上品的品质。固然对一般人来说,这样的品质已经很难得了。但绝世剑客,必然要有绝世的武器才行。

  “还没有,所以师父才给我引

  导。”凌若雪答道。

  “原来如此……”顾阳心说,凌若雪的师父,和剑灵的妹妹一定是在一起的没差了。而且他师父让他寻的剑,必然就是自己的那口天泣。

  顾阳很想告诉凌若雪,你的师父很可能在骗你。利用你没寻到趁手宝剑的理由,让你帮她寻找天泣。可话到嘴边,顾阳又咽了回去。凌若雪对她师父,敬如父母,自己就算说什么,恐怕也没用。

  顾阳在树下休息了一阵子,吃了不少的药,能走路了。但行动依旧不便。顾阳索性便和凌若雪藏身葬雪林之中。此时正值初秋,葬雪林之中实际上还没有雪,依旧是满目翠绿,一片生机盎然。

  风餐露宿于荒野之中,两个人也一点都不觉得苦闷,一起采集野果,狩猎野兔,谈剑论剑,倒也十分开心,就这样两个人在荒野之中,呆了两三天,顾阳恢复的差不多了,他清楚,应该上路了。

  虽然和凌若雪约好了游学天下,可是第一站去哪里顾阳心里还没谱。看着葬雪林,顾阳想起了小若,心说自己自从离开落雪城去明玉坛,已经很久没见到她了,甚为想念。想到这里,顾阳便道自己要去见一个故人,而凌若雪却说一切顾阳决断就是。

  说走就走,顾阳原本可以和凌若雪一路乘鹤而去,但他并没有如此。因为乘鹤而去固然飞快,但这样的话,出来就没有意义了。毕竟顾阳希望凌若雪可以多看看凌霄峰外面的世界。故而顾阳和凌若雪离开天风城后不久,他便在路过的一个小镇上买了一辆马车,二人坐在马车之中,一路优哉游哉,前往几百里外的落雪城。

  走到第三天头上,眼前出现一座城池,并非是落雪城,而是落雪城与天风城之间的十安城。十安城说是城,但比不起天风城那么大,就规模而言,只是一个镇子而已,镇上的人丁刚刚满万而已。顾阳并没有来过这里,虽然他之前也曾从天风城前往落雪城,但马车走的是驿道,他走的是抄近路的山道,自然不能同日而语。

  十安城虽然比天风城小,但却比天风城富庶的多,进了十安城以后,顾阳才发现这十安城有些不对劲。街上到处都是人,他的马车到了这里,根本都走不动。在街的两边,到处都是摆摊的人,买什么的都有,吆喝声,呼喝声,此起彼伏,热闹非凡。

  “少爷,这里正在过天元节,热闹的很啊!”雇来的车夫,对顾阳解释着。

  “天元节?已经天元节了么?”顾阳算了算,果然是天元节不假。天元节是白月国,准确的说,是白月国北方十二城才会有的节日。很久以前,雪漫大陆之上,有一个很厉害的武者,那便是天元居士。他活着的时候,关于他的故事就数不清了,而传说他死了以后,更是成为掌管整个雪漫大陆风雪的大神。北方十二城这种极北之地,风雪最多的地方,对他自然就格外的尊崇,所以才会有和他有关的节日。一般天元节要庆祝至少三天,而一般这个时候,南方的那些商家,甚至是其他国家的商家,也都会特意北上来做生意。

  看着周遭如此的热闹,顾阳让车夫赶着马车自己去休息,自己则带着凌若雪,在热闹的街市上穿行。

  “若雪,这个很好吃的,这个是北方的特产,还有这个……”顾阳一边走,一边买各种各样的小吃,自己吃的痛快,也不忘记与凌若雪分享。

  两个人虽然都经历过无数的腥风血雨,但说到底,都还是少年心性,很快就沉浸在这里的节日气氛之中。却完全不知,他们已经被盯上了。

  顾阳带着凌若雪在一个面具摊子前,挑选好玩的面具,就在挑选之时,顾阳忽然觉得自己腰间一空,立时警觉,就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,竟然从自己的腰间,偷走了钱袋。虽然那钱对顾阳来说,只是零花钱,但被小贼偷了,如何能忍。立时转身去追那小贼,而凌若雪见顾阳离开,她也紧随其后。

  街市上人虽然多,那小贼也狡猾的很,专往人多的地方跑,但他如何能逃出顾阳的视野。很快就被顾阳给堵在一条死胡同之中。

  “小子,钱袋还我!”顾阳堵在胡同口,伸手对拿小贼说道。他仔细打量打量这个小贼,就见这小贼穿的破破烂烂,赤着脚。露出皮肤的部分,很多地方都青一块紫一块的。脸上更是有不少的土垢,乱蓬蓬的头发下面,紧张的眼眸紧盯着顾阳。

  看到顾阳索要钱袋,那穷途末路的小贼反而将顾阳的钱袋直接揣进了怀里,嘴里嚼着的草棍子儿,三嚼两嚼就吐在了旁边,大喊一声后,挥拳直接向顾阳打了过来。

  像这小贼这种完全不懂任何武技,也没丝毫修为的人,能伤到顾阳那就是笑话了。还没等他靠近,顾阳袍袖一甩,便将他震到一边去了。顾阳用的力道不大,因为顾阳也不想伤他,更不想杀他。因为这少年也不过是想生存而已。

  顾阳也有过微末之时,他心说自己没有走上这少年的这条路,是因为自己盲了,更因为自己身边有小若。若非如此,现在自己什么样,恐怕难以想象。

  那少年被震倒后,很快又跳起来,再度攻向顾阳,顾阳见此,知道这样打没完没了,索性下手稍微重了点,一脚将那少年踢翻在地,在他怀中掏出自己的钱袋。看了看,对那少年道:“钱我可以给你,以后不要做这种事了。”顾阳说完这话,将钱直接丢在平地,转身离去。就在他离开后没走几步,就听耳边嗖的一声,一个东西抛了过来,顾阳头都没回,直接用手接住,原来那少年竟然把那个钱袋又丢了回来。

  “小爷才不要你可怜!“身后传来那少年的声音。顾阳回头,就见那少年竟然又爬了起来,正怒目看着自己。

  “小子,有点骨气。”顾阳将钱直接揣进怀里,心说这小孩子脾气倒是不小。就在这时,凌若雪正好跟过来。

  “怎么了?”凌若雪不知道顾阳是碰到了贼,因为在她的字典里,对贼是没概念的。

  “没事,走了。”顾阳哈哈一笑,带着凌若雪继续游玩。那小孩子看着顾阳的背影,狠狠的咬了咬嘴唇,又狠狠的跺了跺脚。他不是恨顾阳,而是恨他自己没用。

  不过这小贼如何发狠,且道顾阳,顾阳带着凌若雪继续逛街游玩。玩了许久,差不多快到饭时了,顾阳就近找了一家酒楼,带着凌若雪在一楼一个靠窗的地方,叫了一大桌子吃的东西。

  顾阳其实之前吃小吃就已经吃的差不多饱了,可他清楚,凌若雪并没有吃多少。而且凌若雪长期被凌素寒摧残,估计从来都没吃过什么好东西,这一路行来,风餐露宿,更没什么好吃的。在这里,才算是吃一顿好的。

  顾阳基本没吃多少,剩下的时间里,就是欣赏美人吃东西。凌若雪有着一个美女该有的吃相,斯斯文文,一言不发。顾阳看的出来,她很喜欢这里的吃食。

  顾阳看着看着,不经意的,目光转到墙上那些菜单上。那些钉在墙上的木板菜单,顾阳点的时候,根本没看价格,而如今看过去,却是一愣。

  不是那菜单的价格太高,而是价格低的离谱。就是顾阳这个对柴米油盐酱醋茶不太通的人,都知道这个价格,是明显赔本的,而且是赔的很严重。

  “节日大减价么……”顾阳这样想着,却很快否定,因为那木板虽然离他挺远的,但他看的清楚,那木板菜单上的字迹不是新的,说明并不是天元节才这个价格。

  顾阳心中好奇,看着凌若雪还要吃一会儿,他站起身,和一边在擦桌子的小二攀谈起来。

  “价格?反正干不了几天了!”擦桌子的小二,听得顾阳的疑问后,有点没好气的说道。

  “干不了几天,我看生意还不错啊。”顾阳转目看看,发觉这酒楼里虽然说不是人满,但起码有一半儿的桌子上都有人。

  “也就是天元节有点生意,平时哪里有人。东家说了,做完天元节就关张。”那小二四处看了看,有些无奈的说道。

  “这……”顾阳心说这酒楼地处不算偏僻,也算是闹市之中,周遭好像也没别的竞争对手。酒饭的价格还这么低,没理由生意不好。他心下更是纳闷,便将心中疑问,直接问了出来。

  “价格再低,也比不过不要钱的。”那小二叹了口气说道。

  “不要钱的?还有不要钱的?”顾阳听着都觉得新鲜。那小二一番解释下,顾阳才明白是怎么回事。原来在这十安城之中,一年前搬来了一家杨姓富户,杨家几乎包下了十安城之内的大部分的饭庄酒楼,免费开放给人吃喝,在这样的竞争之下,别人家的酒楼自然开不下去了。

  “还有这样的事……”顾阳听着心中有些奇怪,更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。可是哪里不对,他忽然想不起来。

  就在这个时候,就听窗外有人道:“那杨家干的都是见不得人的生意。”顾阳侧目,就见窗口,站着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男孩,仔细看去,竟是之前的那个偷自己钱的小贼。看到这小贼,顾阳心中一动,心说自己真是蠢,刚才才碰到的小贼,这么会儿就忘了。如果按照那小二所说,真的免费开放给所有人吃喝的话,那这地方怎么可能还有这种衣不遮体,形如乞丐的小贼呢。

  那小二眼尖,一见一个几乎穿着乞丐衣服的人,站在自己酒楼的窗前,立即三步两步走到窗前,道:“哪里来的臭乞丐,赶紧滚!这是你能来的么!”

  顾阳拦住那小二,看向窗外那男孩儿,问道:“你是不是知道什么?”

  那小贼看看顾阳,又看看顾阳身边的那一大桌子吃的,咽了口口水,大声道:“我饿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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